若是这个时候大秀荣还在怀疑是不是做了一个从死到生的梦,而接下来五哥大野仲的出现,她更加确定,她是重生而来的。

    大野仲不善言辞,眼睛细长,眉心总拧成一个疙瘩,整天满腹愁事不耐烦的样子。据说他母亲是宫女,长得丑,趁父皇醉酒爬上龙床,生下皇子便被打入冷宫。

    本这一路上,他未曾与大秀荣讲过三句话,可现下,他就坐在大秀荣对面,惊魂甫定,紧张兮兮地盯着她。

    大秀荣双手交叠,藏于袖中的手纂着木铃铛,眨巴着眼睛,思量着该不该把刚刚发生的奇妙之事同五哥讲。

    大野仲却先开了口:“大秀……咳,九妹,你还好吗?”

    大秀荣轻轻摩挲木铃铛,素来不搭理的人莫名地突然来关怀,实是让人起疑,她打量着大野仲,忽地惊讶地瞪大眼:“五哥,你左臂呢?”

    大野仲苦笑:“睡了一觉,醒来便这样了。适才,太医看了,亦觉得奇怪。我突然想到你,便来问问。你……未有何异常吧?”

    大野仲紧紧盯着她,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大秀荣半张着嘴,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她道:“五哥,我可以看看吗?”

    大野仲眉心的疙瘩更深了,冷冷道:“不可以。”

    大秀荣不露痕迹地放好铃铛,抽出手,伸展胳膊,道:“五哥,我很好。”

    大野仲再次从上到小看看她,便未言语,留下一句,你休息吧,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大秀荣拍拍胸脯,深深呼口气,方才她紧张得心要跳出来。

    大野仲睡一觉,失了左臂;她睡一觉,重生了。

    这两件事必然有关联,与那场婚礼更加脱离不开,其中的缘由又是什么,现下却无法得知。

    但可以确定,前方凶险,不可再去。

    车队正在原地整休,大秀荣不假思索,跳下马车,直奔大野仲的车去。

    许多侍卫把他的车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靠近。

    大秀荣隔着侍卫大喊:“五哥,五哥,前方如此凶险,我们回家吧!我不嫁了,不嫁了。”

    大野仲赤着上身,凶着脸端坐于车内,两位随行太医还在小心翼翼地检察他的伤处。

    他们从医多年,经验丰富,却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伤。

    一夜间被断臂,不见伤口,不见血迹,从肩膀处齐刷刷地没了,就像五皇子从未有过这只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