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配吗?她怎样他又怎样,他是来做慈善的吗?完全不同如何相融。

    她努力把自己差点沦陷的心从甜言蜜语和承诺中拖拽出来,此时终于感觉眼眸酸涩,她闭上眼缓解两秒,再睁开时,同时伸出纤细白嫩的手去推他,贺成周配合地退后。直到两人恢复之前的距离,江意浓才收回手,将手藏于身后虚虚握成拳,忽略指尖的灼热,口吻清醒平稳地说:”谢谢抬爱,可是抱歉啊,我不想。”

    其实是不敢。

    就算贺成周说的都是真的,他能做到不束缚她,但他的家庭能吗?他的家人能看得上她吗?高门多规矩,几箩筐都罗列不完,多少女人嫁进豪门不是三年抱两,生不出儿子就一直生,不乏有人生到抑郁,可怕至极。

    这话依旧敷衍,说完彻底不敢看他,第二次拒绝,她实在忐忑心慌。眼眸低垂,片刻耳畔传来男人不见窘态的声音:“不用着急拒绝,回去想一想,三天后我再来收答案,希望那时候,能得你一个点头。”

    江意浓在心里唉了一声,这人就知道为难她。

    空气再次缄默。江意浓在心里祈祷快点到家,跟贺成周继续处在一个空间,她的心跳频率怎么都降不下来。

    忽然,手机铃声又响起。心烦意乱地瞥了一眼,是朱睢,她大学时结识的朋友。这家伙在英国,怎么这会儿给她打电话?怕有什么急事,她接了起来。朱睢高亢的嗓音清晰回荡在车厢里:“意浓,我回国了。快来接我,晚上去喝酒!”

    是个男人,语气异常熟稔,贺成周在对方甫一出声就转眼看向江意浓,听到“喝酒”两字时,眸光变得晦暗不明。

    “喝酒”两字仿佛一个炸|雷,也让江意浓心脏一哆嗦,旁边那道不容忽视的深沉眸光让她如坐针毡。朱睢没听到她回答,以为是信号差,在那边“喂”个不停。江意浓转念一想,这才是真实的她,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是她的常态,和朋友喝个酒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遂挺直了腰杆,问朱睢:“你在哪?”

    朱睢说:“怎么接通了不说话?我在机场,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了,我想死你了,迫不及待想见你,快来接驾。”

    贺成周慢慢收紧五指,对方话音落,他的眼神已经可以称得上阴冷。江意浓极力忽视周身骤然下沉的低气压,正好借此向贺成周证明,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们天差地别,他们走不到一起。这是一个绝佳的办法,可她的心潮却奇异的掀起滔天波浪,她心里不平静,但尚能保持声音平静:“我在外面,没开车,要十分钟才到家,你叫个车去老地方,我在那里等你。”

    “行吧,那待会见。”

    “待会见。”

    挂掉电话,江意浓先发制人,转头迎上男人情冷眼眸,客气道:“麻烦你让司机停一下车,有朋友要来找我,我先不回家了。”

    贺成周脸色很不好,语气带着浓浓的怀疑:“朋友?”

    那么腻歪的语气和话语,告诉他是朋友,当他是傻子?

    “怎么了吗?”江意浓语气天真,说完忍不住乐,准确来说,是“姐妹”,朱睢是弯的,不喜欢女人。但是,她才不解释,让他误会更好。

    如此轻飘飘的态度,刺激得贺成周怒火直窜,他用气得有些发红的双眸死死盯着笑意盈盈的女人,胸脯高低起伏着。他生气,他嫉妒,他醋意大发。小姑娘跟他吃饭吃了几口就停,“朋友”一个电话打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去陪人家去喝酒。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他都舍不得冲她发火,他惊讶于自己对她的宽容,差点转怒为笑。

    江意浓瞥一眼男人紧握的右手,有些害怕,他不会揍她吧?

    指骨用力到有些发痛,贺成周注意到小姑娘的视线和眼里的惧意,松开了有些发痛的手指。逼自己冷静,她允许别的男人对她“亲密无间”,她在挑衅他作为男人的底线,不能这么纵容她,得给她一个小小的警示,让她知道他不是那么好戏弄的人。须臾后,他凉凉开口:“要是你妈妈知道你跟我相亲完还等不得回家就要跟男性朋友出去喝酒,会怎么样?”

    “男性朋友”四个字语气极重,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怒意和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