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王府侍卫听令上前,把顾依团团围住,却没人主动攻击,顾依仍旧背手而立,漠视眼前人,义正词严地说:“我父贵为国舅,岂能容忍几次三番的羞辱行为?今日兆王若不能对我提出的所有指控给出合理交代,就勿怪我父上表,让圣上知晓兆王这几日的荒诞行为!”

    “你!”陆远气得脸面五官扭曲,厉声再吼:“你们做什么?想抗令?赶快把这人拿下!”

    侍卫们这一吼下总算冲前来,顾依姑且出声警告几句,抬腿踢了几脚,回身试图逃脱,但最终还是‘不敌’侍卫人多,给摁倒在地,并五花大绑,他一边挣扎,一边质问,“陆远!你有何权力拿我?”

    “我是王府长史,王府的事都归我管!你来王府闹事,我自然能拿!”陆远走上前,往顾依的脸就是一揣,他的武功虽然平平,但当武将的好歹是有些腿力,不然怎么驭马?他这一脚,令顾依听见下颚一阵骨骼错位声响,紧接的剧痛自不在话下。

    顾依忍着疼痛,见事已成,就不再多言,也不费力挣扎,任由侍卫把他带进地牢,关进一个窄小牢房。顾依来时的计划是惹怒兆王,凭他这几日见过兆王的经历,他认为兆王暴躁易怒,一定会把他关起来,他只要等到父亲上奏皇上,告兆王拘禁无辜子民,然后派人来王府抓现行就

    大功告成,没料到,兆王还没现身,长史陆远就沉不住气,加速了顾依走的棋。

    陆远跟进地牢,顾依以为他应该去禀报兆王才对,可显然,这陆远是个表面言听计从,实则恣意擅权的人,他遣走几个侍卫,只留下两个,并命他们把顾依拖出牢房,用镣铐锁住顾依手腕,镣铐扣上牢顶的锁链,收紧锁链,把顾依给悬挂至双脚离地,又铐住了顾依脚踝,脚踝接着一块重石,一个人如此被悬吊,只需片刻就痛苦难当。

    顾依料到会被用刑,但不至于会是酷刑,兆王虽顽劣,但还是个文人,做不了残暴的事,他之前对顾尔虽极尽羞辱,但没有用重刑,拉马车那事,他显然不觉得顾依做得到,碍于王公贵族说的话不能收回,才任由残忍进行至结束。

    陆远对侍卫下了几个指令,是要准备刑讯用具,有荆条、鞭,还有烙铁,随后便说:“扒光他衣服。”

    顾依面无表情,心里也不至于恐惧,他只是疑惑,这陆远对他,或者是对顾家,看来是有不小的怨恨。

    陆远的指令很快就执行妥当,顾依全身衣物给褪,除了手和背的纱布留着,其他都无防备地展示。烙铁已烧红,两个侍卫一人持荆条,一人持鞭,分站左右。

    “大公子这臀腿的伤,是家里打的吧?哼,你就是顾秦养的狗而已,还有胆子来乱吠?”陆远抬手一挥,那俩侍卫便开始轮流往顾依身上鞭笞,没有章法,胡乱地打,顾依咬牙安静地承受,他看得出陆远没有顾忌,更不会有怜悯,他便选用他最习惯的方式来接受这些皮肉之痛。

    感觉全身除了脖子以上都无可幸免地打个遍后,陆远叫停,顾依知他拿捏得很刚好,这样的抽打只会带来痛楚,不会要命。

    “给大公子清理一下。”陆远说,俩侍卫应声离去,回来时就提着一桶水,还有一个碗,碗里装的白色晶状物看着就是盐。

    顾依见侍卫把盐倒进水里混匀,心里只觉得浪费……这盐啊。

    “那顾秦老儿,当年上表诚王□□良臣,后来又使更恶毒的手法,诬告鹏王杀害忠良,图谋反叛,鹏王最终给赐死,牵连了所有家将,那包括我,所以啊,顾依,我很清楚你究竟想做什么,顾秦那老家伙,十年如一日,用的方法不曾改变!我今天就要你亲口承认!是顾秦指使你来陷害兆王!”

    陆远这话,总算令顾依明白为何有这般发展,是泄愤啊。

    “泼!”陆远一声令下,那盐水就一勺一勺地往顾依身上泼,顾依已经全身是伤,这水一泼一个准,没有半滴是没沾到破口。

    经历着浑身如有虫蚁钻入血肉咬噬的折磨,顾依闭上眼,一声未有吭。

    “不给你厉害,你是不肯认啊?”陆远用铁钳从火盆夹出块拳头大小的铁饼,走到顾依身前,把烙铁逼近腿部向内的嫩处。

    “啧啧,大公子看着清瘦,没想,脱光了才露出精壮,这条腿如此结实,烧过后肯定香,能喂饱王府的看门狗。”

    顾依半撑开眼皮,随即又合上,烙铁这苦确实不好受,但是一样只会痛,不会伤重,对他来说,不是威胁。

    铁饼接触到沾湿的皮肤,发出滋——地一响,身体本能因疼痛抽搐,待烙铁拿开,顾依睁眼看了看,腿内一块焦烂印记,依稀看得出些线条,似乎是个‘奴’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