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不想承认这种手段,拿目光剜了他一眼:“坑蒙拐骗。”

    “哪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时叁笑吟吟的从钱夹里拿出今日收入的一半,手指轻轻拂过少年腰间,将不薄的一打钱放到他衣兜里,借着身高落差下巴抵在少年头上,“首领这么说,实在让属下很难过啊。”

    作为阴阳道武士道兼修的人,哪怕不动用阴阳术,让他测算别人短时间模糊未来的事也完全可以称得上大材小用,使牛刀杀鸡。

    中原中也叫他这么抱着,觉得整个人都被这个混蛋压矮了一节,一时皱着眉头满脸不爽的挣扎开,从兜里摸出钱塞回青年衣服里,“没必要,你赚的就是你自己的,之前那些已经够用了。”

    “哦?”时叁有点讶异的看了他几眼,“我以为你跟着我来这边就是为了要钱。”

    这是什么屁话!

    中原中也眉头一皱,刚想给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人一点儿教训,就听面前青年话音一转,继续道,“……原来是担心我啊。”

    确实怀着点儿担忧所以过来的中原中也沉默一息,双手插回衣兜里,冷冷的转身,“自作多情。”

    时叁:“好别扭!担心的话就直说嘛。”

    中原中也:“收回你的胡思乱想!”

    时叁:“哪里是胡思乱想,明明是我算出来的!”

    中原中也额角跳了个井字出来,忍无可忍一拳揍了过去:“闭嘴吧你!”

    时叁一侧头躲开这拳,刚想趁着中原中也只是跳井字不至于炸毛再逗上两句,目光却骤然一凝。

    天色已是黑沉沉的,二人图近,选的又不是什么大路,以至于没走多久便四下阒然无声,凉风飒飒,时叁转头看了一眼背后没什么退路的巷子,沉默数息,望向身前位置。

    门洞幽暗,从里面走出来的青年相貌周正,着一身算得上考究的西服,发色黑紫,就连双目也是深邃如星海的紫。

    时叁瞥了一眼青年深紫的唇,默了数秒,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嗤笑,“你们的品味真是……不管什么形态,都一脉相承。”

    “时三公子,”青年眯起双眸打量过时叁,半晌,缓缓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好久不见。”

    “上一次见面,似乎还在北方。”时叁稍微侧了侧身子,将中原中也往身后护了半步,眉宇间随意和嬉笑之色随着这话缓慢收敛,在背对少年的位置,眼中逐渐酝酿起浓重杀意,“倒也算不上久,我才卸任不到一周,你们就嫌命长了?”

    “你还是老样子,”青年也不在意时叁话中的讽刺,紫眸移向从他身后悄悄探头的橘发少年,声音嘶哑难听,“只不过你现在被剥夺了烛台切光忠,甚至没有一把刀在身边。不如打个商量,皆大欢喜。”

    “哦?”时叁面无表情的又移了半步,再次遮住少年的探头探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刀的?”

    青年抬起头,望着头顶矮楼,“出来。”

    深蓝色衣摆一闪即逝,月光下,来人金色的眼瞳散发着冷冽如刃的光芒。青发人蹲在屋顶,漆皮靴尖映着一点亮银月色,而他就在明月里,气息飘忽如魇,诡异又可怖。

    他俯瞰着楼下的三人,犹如俯瞰猎物,半晌,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