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殿下放心,那尉迟鸢,还是由我去同她谈。”

    “太子殿下天潢贵胄,不宜在此刻出差池,况且此事本就因我而起,便是我与尉迟小姐间的诸多误会。”

    看着宁王义正言辞,本想推举一反的太子便顺水推舟,对着顾辞千恩万谢后,便放心地将城南所有的守军指挥权教给了顾辞。

    顾辞则是命李君从小楼中拿出了他素日喜欢用的七弦琴,没有让守军跟着,只是带着李君一个人,缓缓地来到了南城门上:

    看了看严阵以待的城门守军,顾辞挥了挥手,让他们不必防守,甚至洞开大门。

    守军大惊:“……王爷?”

    顾辞点点头:“按我说的做。”

    待守军们去开大门的时候,李君站在顾辞身边帮着他架起琴台:

    “王爷这是要使空城计?”

    “你知道?”顾辞露出赞许的笑容,“看来这几天没白费功夫教你读书。”

    李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在城门下的尉迟鸢遥遥看见了抱着琴上城楼的顾辞和李君,满身银铠戎装的她一时间情绪有些复杂:一时庆幸于顾辞没有走,一时又有些怀疑顾辞到底是为了“那个人”没有走。

    顾辞轻轻地将双手放在了琴弦上,看着站在城门楼下的尉迟鸢:

    “尉迟鸢,你为了一己私欲:擅调私兵、围攻京城、滥杀无辜,将尉迟家百年声望就此断送,值得吗?”

    猎猎春风将尉迟鸢身后的红色披风整个吹开,也吹起了她高高扎束在脑后的长发,听见顾辞说起尉迟家的声望,她却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最可笑的事情般,怒道:

    “尉迟家的百年声望?我尉迟家世代忠良,为着天下太平付出多少,最终却又得到了什么?倒是你宁王,靠着祖先的荫蒙,苟延残喘,惯会玩弄人心!”

    “为着你那心上人,你没少骗我吧?”

    尉迟鸢目眦欲裂,瞪着遥遥站在城墙上的顾辞:

    “阿辞,你嘴里能不能有一句实话,时至今日你能不能坦白告诉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人?”

    看着尉迟鸢发红的眼眶,顾辞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眸,轻声道:

    “没有。”

    “……”

    没想到即使是兵临城下,到了这样惨烈的地步,顾辞依旧连一句情话都不愿说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