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水壶的五指不得不一点一点舍弃,看到吃不到的饥渴,雪念无奈的舔舐着嘴唇,便被护卫拖出去,回首望见惴惴不安的萧秉弘努力轻唤他的祖父。

    到屋外,她情不自禁朝乌鸦落处瞧去,屋瓦上已然空空荡荡,天杀的怎么就这么巧,该不会是狼心狗肺专成弄来诬陷人?

    一夕之间,萧府炸翻了天,廊下来来回回走动不同的男女,他们行色仓皇,时不时将目光偷瞄过来,在他们惊疑目光下,雪念清楚自己顺利晋升成不祥的凶徒,将会受到万众瞩目,众口铄金积毁消骨。

    阴雨绵绵里,雪念静静跪着,左右都有人看守她,比她更如磐石,任风雨侵袭也不为所动。

    凌乱的湿发贴在雪念惨白的脸颊上,如裂纹的瓷玉岌岌可危,此刻以她的身体和美名如何也逃不出萧府,雪念感觉死亡之神向她伸出援手。

    过往行人欲断魂,也没替太老爷撑起灵魂、打开双眼,掉着一口气躺在床上。

    偌大的萧府,仿佛经历一场兵荒马乱的战争,硝烟弥漫在萧府里里外外,阴气沉沉。

    天色渐亮,除了膳食房附近照常传来鸡鸣声,整个萧府陷入死寂。

    屋子里,萧秉弘忙了一宿,每个大夫来时如出战的将士,信心满满被他迎接,待踏出萧晋屋门时,一副战败之色摇头而归,他暗中狠骂。

    萧晋没有醒过来,萧秉弘情凄意切,身心俱疲走到雪念跟前,因过度紧张疲惫导致他声音低哑,雪念险些没听出来:“他把你送来,就是如此请罪的?”

    “......”雪念不知该不该解释。

    “小小年纪,如此邪恶歹毒!”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萧秉弘黯然失控,怕他出事张管家一直跟在身后,看得出他已经压抑许久,他不怒不责的声音濒临崩溃:“抬起头来。”

    遭到有如万年冰窟的待遇,雪念心里顿感委屈,迟疑后缓缓抬头。

    四目对视间,萧秉弘俯身,捏住她下巴,左右审视她的双眼,手指上渐渐使了力。

    “好一双勾魂摄魄的双眼,这般小竟让我祖父突然不适,不想死得太难堪就如实招来,你用了什么邪术?”

    他漆黑的眸子,一点也没有狼心狗肺的影子,里面装着如饥食渴的野兽,一旦爆发不可收拾。

    雪念伤心难过。

    她伤心好不容易遇见身姿挺拔的美男,结果他们都想杀她;难过是因为这副身体不争气,再不长大,不要等别人捅,自己滚回雪山,和狼兄狼弟占山为王算了。

    “我的眼睛生来如此,唯独你祖父见不得,我如何知道,你该问的人是你祖父。”雪念人微言轻,强行扭开他手指同时,虚弱的跌倒在地,冰凉的地面让她心都凉透了。

    可是,老人家昏迷不醒,开不了口,雪念思虑着:“你祖父他是上了年纪,一时心机梗塞。”

    他蓦地望过来,雪念也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再次解释:“怎么跟你说了,人的大脑受了刺激,接受不了就可能晕倒。”

    “当时我祖父就只是正视了你的双眼,有什么刺激的!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一口气爆发出来,萧秉弘像一头华丽的猛狮朝雪念覆身,焦灼粗暴地攥紧雪念衣襟,他的脸庞在雪念瞳孔里渐渐放大,灼热的气息像火焰一般蔓延,强烈的威压令雪念毛骨悚然,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