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太宰盯怕了,司机的额角划过一道冷汗,顺着下颌线一路向下,深入衬衫领。

    他心一横,跨过恐惧将事件一股脑报告了。

    “昨夜凌晨三点,港口仓库A区发生械斗,敌方从属势力不明,我们不仅丢失了一批货,还有人员损伤。”他略作停顿,似乎想起了死者惨不忍睹的模样。

    “首领将其移交给您,说眼下只有您能处理这件事。”他忍不住加上一句道,“受害人的惨样,实在不像是人类能做到的。”

    不像人类能做到的?

    “哎——”自然而然地拖长音道,“听起来很有意思嘛。”一条道,“照片有吗?”他飞快道,“正好来打发坐在后车厢的漫长时间。”

    他还似是而非地抱怨道:“这么有趣的事要早点说啊。”

    “实在是非常抱歉!”明明开着车,司机却不由低头,若给他机会一定会鞠超过90度的躬吧。

    随后他低声道:“立刻传给太宰大人。”

    一条立刻意识到,他应该带着耳麦,随时联络他人。

    他多少有些感慨,不愧是有“消除”术式的人,太宰此人性情过于多变,人设又太过复杂,想要理解实在是太难了。

    目前能够撑住,靠的是太宰的主观能动性,从披上这具壳子起,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被影响着。

    一条本身性格是比较薄弱的,曾经有人开玩笑似的同他道:“一条前辈,简直像是精密的机器人。”

    缺乏情感、永远正确。

    待看清受害人遗体后,一条眼神一凝。

    半晌,司机听见后座慢吞吞、拖长音道:“这确实不是人类的领域。”

    一条不是没见过咒灵袭击过的场景,他在东京结界中生存多日,是后天被赋予术式的咒术师,咒术知识是他通过摸索学来的。

    东京结界中的人有的死于咒灵袭击,有的死于咒术师间的斗争,大多咒灵智力较为低能,被他们袭击过的人类像被野兽啃食过,支离破碎,死于术式的,死状就千奇百怪。

    二十分钟后,一条下车,仓库周围拉起警戒线,黑西装的大汉警惕左右,这里没有警察的踪迹。

    在一众黑西装中,穿黑敞领风衣披棕色长围巾的广津显然身居高位,看见载着太宰的那辆车来了,他主动上前开门道:“久疏问候,太宰大人。”

    一条:好了,太宰治不仅混黑,还以高中生的年纪混至高位。

    这是哪里的黑手党组织,雇佣未成年人,没救了吧。

    他不知太宰会有什么反应,只能噙着微笑道:“东西在哪里,带我去看看。”